這月以來他燒得迷迷糊糊,連我的名字都叫錯了好幾次!
這錄音是被他們惡意剪輯成的!
我的心臟劇烈跳動,憤怒讓我渾身發(fā)抖。
“這些都是假的!”我站起身,“我不會簽字的!”
周祈安立刻走向我,卻不是來安慰,而是轉身面對門外涌進來的親友。
“各位叔叔阿姨,清予受打擊太大了?!彼穆曇舫錆M痛苦。
“但老師的手稿不能有任何閃失,我作為他最信任的學生,必須承擔起這個責任。”
周祈安母親當眾抹眼淚:“這孩子腦子糊涂了,連自己父親的遺愿都不認。祈安啊,為了你老師,你得擔起這個責任!”
身后的助理們已經(jīng)開始搬運書房里父親的那些牛皮紙箱。
我沖上去阻攔,卻被幾個親戚死死拉住。
“清予,冷靜點!”
“別讓你爸在天之靈都不得安寧!”
“祈安也是為了你好!”
我的憤怒掙扎在他們眼中成了精神失常的證據(jù)。
周祈安走到我面前,握住我的手,在我耳邊輕聲說道:
“清予,別鬧了。在場都是長輩,別讓你爸死后還不得安寧。”
那一刻,我看清了他眼中的冷漠。
四年來,我以為他愛我。
九十九天的苦苦哀求,我以為他只是在忙導師的事。
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今天。
為了在我父親的靈堂上,光明正大地搶走他的畢生心血。
我眼睜睜看著一箱箱手稿被搬出書房。
那些珍貴的古籍,那些未完成的研究,那些父親用生命換來的學術成果,全部消失在門外。
周祈安的母親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
“孩子,你要理解,這都是為了你好。女孩子家搞什么學術?祈安會照顧好你的?!?/p>
我站在空蕩蕩的書房里,周圍的親友陸續(xù)離開。
只剩下我和父親的遺像。
我跪回原地,點燃最后一沓紙錢。
火光照亮父親的照片,他的眼神還是那么溫和。
“爸,對不起。”我哽咽著說,“我沒能保護好你的心血?!?/p>
紙錢燃盡,灰燼飄散。
就像我心中最后一絲對周祈安的愛意,徹底熄滅了。
2
我把自己鎖在空蕩蕩的家里,窗簾緊閉,手機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