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像是對我的赦免，我被人隨意地扔在地上。
臉頰高高腫起，嘴角裂開，火辣辣地疼。
父親和顧衍在聽到宮里來人后，面沉似水，來不及再看我一眼。
離開前，顧衍停下了腳步，他回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我。
“認(rèn)罪書我已經(jīng)寫好，我不想月兒，因為讓這事影響她心情?！?/p>
門被用力撞上，帶起的一陣風(fēng)將桌上的認(rèn)罪書吹落在地。
我看著認(rèn)罪書上自己的名字，
怔愣在原地，癡癡發(fā)笑了好久。
原來這些年，他們口口聲聲說愛我，都是假的。
那一刻，我想的很明白。
將認(rèn)罪書撕的粉碎，給他寫下封退婚書。
我默默取出了那塊雕刻著“安”字的玉佩。
那是三年前，他臨走時留下的。
“姑娘若有難，憑此玉佩，可來尋我……”
我在冰冷的祠堂枯坐了一夜，直到天光大亮，才被人放了出來。
小心翼翼期盼了三年的婚事，還是什么都沒留下。
我拿著那封退婚書，想去找顧衍做個了斷。
可在我踏入前廳時，幾個丫鬟面紅耳赤地從花園跑了出來。
她們撞上了我，有些欲言又止，看著我的目光充滿了同情。
還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一聲壓抑又嬌弱的呻吟從不遠(yuǎn)處的暖閣傳來。
所有人都迅速低下了頭，假裝自己什么也沒聽見。
我的心跌入了谷底，抬腳還沒踏出一步。
身旁的貼身丫鬟就攔住了我的去路。
“小姐，您還是別進(jìn)去了。”
周圍不少下人都聚在了一起，熾熱的目光快要灼傷我。
“侯爺還是第一次留宿府中吧？為了安撫二小姐，真是……”
“二小姐昨日受了驚嚇，侯爺心疼得緊，侍奉了一夜?！?/p>
“大小姐這都不鬧，也是真能忍。”
“誰讓她愛侯爺愛得要死呢。”
我的目光落在了暖閣的窗上，本應(yīng)敞亮的窗戶此時被人關(guān)得嚴(yán)嚴(yán)實實。
里頭的曖昧毫不掩飾，透過窗紙，我還能看到搖曳晃動的人影。
我遲緩地垂下頭，腦子里卻是這些年和顧衍在一起的過往。
有他從邊關(guān)大勝歸來時，從懷里掏出暖手爐時的討好，
也有他教我防身術(shù)時，因總弄疼我而懊惱不已的模樣。
他會斥責(zé)我為了愛俏，在雪天里穿得單薄，
也會站在相府門外，一言不發(fā)卻望眼欲穿。
可這一切，怎么就變了呢？
“沈鶯，你連月兒的一根指頭都比不上，你要是聽話的話我可以封你做個侍妾?！?/p>
顧衍冰冷的話語縈繞在我耳畔。
我看著緊閉的暖閣大門，深吸一口氣推開。
其他人不敢上前看，紛紛退后。
暖閣內(nèi)一片旖旎，從前我送給顧衍的定情信物，也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顧衍眼里的柔情還沒散去，在發(fā)現(xiàn)我后，也沒有慌張。
他吻了吻沈月的額頭，看著我的眼神有些諷刺。
“不知道暖閣有人？還是你有偷聽的愛好？”
面對他咄咄逼人的質(zhì)問，我的胃里一陣翻騰。
強(qiáng)烈的嘔意涌上喉頭，被我咽了回去。
見我不說話，顧衍有些煩躁，他輕輕推開了沈月，隨意整理了下凌亂的衣衫。
沈月脖頸間曖昧的痕跡十分扎眼。
我移開了視線，嗓音有些干澀。
“顧衍，我們私下談?w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