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我不想讓她成為孤兒。我不在了，她至少還有爸爸媽媽。我不想讓她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孤苦無依?！?/p>
林萍沉默了許久，終于開口：“您有沒有考慮過其他辦法？比如托付給親戚？”
我苦笑：“我父母早逝，孩子父親很早就拋棄了我們，唯一的親戚是我遠在外地的表妹，她剛生了孩子，生活拮據(jù)。我不想讓她為難。”
她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輕輕握住我的手：“我尊重您的決定。我們會盡全力，為您孩子找到一個合適的家庭?！?/p>
我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頭，說了句：“謝謝！”
2
我從領(lǐng)養(yǎng)機構(gòu)出來后，天已經(jīng)快黑了。
街道上彌漫著傍晚的涼意，我的手還攥著那張剛剛簽完的初步意向書，紙張邊緣已經(jīng)被我捏得微微發(fā)皺。
我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趕緊加快腳步，趕往女兒所在的幼兒園。
當(dāng)我趕到幼兒園門口時，只剩下女兒一個人站在那兒，老師正牽著她的手，輕聲安慰著什么。
我快步走過去，臉上堆起歉意的笑容：“老師，不好意思，臨時有點事，來晚了?！?/p>
“沒事?！崩蠋燑c點頭，語氣卻有些遲疑，“只是……琳琳今天和同學(xué)發(fā)生了沖突。”
我愣了一下，蹲下身，輕輕握住女兒的手，溫柔地問：“怎么了？”
她咬著嘴唇，小臉通紅，眼圈泛紅，像是剛哭過，聲音里帶著委屈和憤怒：“她說……她說我是個沒人要的孩子，爸爸不要我了，媽媽也不要我了，不然不會不來接我……我氣不過！”
我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痕，聲音溫柔卻有些發(fā)顫：“誰說的？你有媽媽，媽媽一直在你身邊?！?/p>
她抽泣著，低頭不語，小小的身體還在微微發(fā)抖。
我深吸一口氣，知道她終究會問起那個我最不愿面對的問題——果然，她抬起頭，眼神里帶著質(zhì)疑和委屈：“那爸爸呢？為什么我沒有爸爸？”
我沉默了。
這個問題，我曾無數(shù)次在夜里輾轉(zhuǎn)反側(cè)地思考過。
那個男人，在琳琳一歲時就離開了我們，連告別都沒有。
他走得那么決絕，仿佛我們母女從未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