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宸的眉頭皺了起來。私自釀酒?他開業(yè)前,可是專門跑了趟稅務司,把該報的都報了,
該繳的稅一文沒少。大明朝眼下也沒有禁酒令,怎么就成了私釀?“官爺,
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這鋪子,是在稅務司備過案的,手續(xù)齊全?!蔽哄芬贿呎f,
一邊想從柜臺里拿出文書。“少廢話!”黑臉官差旁邊一個年輕些的官吏,
不耐煩地用刀鞘敲了敲桌子?!拔覀兎蠲k事,你跟我們說這些沒用!”“有話,
去跟我們指揮使大人說去!”幾個官差說著,就要動手去搬墻角的酒壇。魏宸心里一沉。
他知道,跟這幫人講道理是講不通的。他快步上前,攔在黑臉官差面前,
從袖子里摸出一小錠碎銀子,不動聲色地往他手里遞。“官爺,官爺息怒?!薄疤旌貎龅模?/p>
兄弟們出來辦差也辛苦。這點錢,不成敬意,給兄弟們買碗熱茶喝。
”黑臉官差掂了掂手里的銀子,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一些。他揮手讓手下人停下動作,
把魏宸拉到一邊,壓低了聲音?!靶∽樱隳愣?。”“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你這事,
不是手續(xù)的問題。”魏宸心里咯噔一下。“還請官爺明示。”“你這酒,太好了。
”黑臉官差撇了撇嘴,“好到把別人家的生意,都給搶光了。”“這條街往東走三百步,
那家同興酒坊,知道吧?”魏宸點頭。他當然知道,那家是京城的老字號,可賣的酒,
跟他這“宸釀”比,差了不止一個檔次?!澳銛嗔巳思业呢斅罚思夷茏屇愫眠^?
”官差冷笑一聲?!巴d酒坊的大東家,跟我們東城兵馬司的王副指揮使,
那是拜把子的兄弟?!薄澳氵@點小買賣,跟人家斗?”“今天這手令,
就是王副指揮使親自下的。”魏宸的拳頭,在袖子里攥緊了。原來如此。不是律法,
不是規(guī)矩,是關系,是拳頭。他辛辛苦苦做生意,遵紀守法,到頭來,抵不過人家一句話。
“官爺,那……這事就沒個通融的余地了?”他的聲音有些干澀?!巴ㄈ冢?/p>
”黑臉官差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他上下打量了魏宸一番?!翱茨阈∽舆€算上道,
我給你指條路。”“今天我們先不搬東西。”“給你一天時間,把你這些酒,該送的送,
該賣的賣,能處理多少算多少。”“我們明天這個時辰,再過來?!薄安贿^,
我可把丑話說在前頭?!薄懊魈熘螅氵@鋪子,不準再賣一個‘酒’字。不然,
下次就不是查封這么簡單了,直接把你人帶走。”黑臉官差拍了拍魏宸的肩膀。“小兄弟,
聽哥一句勸,胳膊擰不過大腿,這京城的水,深著呢。”“老老實實賣你的茶吧。”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