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意志帶著一種俯瞰眾生的漠然和毀滅一切的渴望,瞬間接管了那狂暴涌入的能量流!它以一種近乎蠻橫的方式,強行鎮(zhèn)壓、梳理、煉化著那些污穢混亂的能量!
與此同時,一段殘缺、扭曲、充滿了痛苦嘶嚎和毀滅意象的信息洪流,如同決堤的洪水,狠狠沖進了楚瑤瀕臨破碎的識海!
“劫……生……萬化……噬……痛……為薪……傷……作……焰……”
“……恨不滅……魔不死……身即……爐鼎……血……為……鋒……”
“……碎骨……焚心……噬魂……吞天……”
無數(shù)古老、晦澀、散發(fā)著濃郁血腥和鐵銹氣息的符文,伴隨著那扭曲的信息,深深地烙印在她的靈魂深處!每一個符文都像是一柄燒紅的刻刀,銘刻的過程帶來撕裂靈魂的劇痛!
《九劫噬生魔典》!
一部以自身痛苦、傷害、乃至毀滅為薪柴,以無邊恨意和吞噬掠奪為根基的……亙古魔功!
楚瑤殘破的身體在血沼中劇烈地抽搐、痙攣。她的皮膚之下,那些賁張的血管如同活物般蠕動著,將剛剛強行吞噬煉化的一絲絲污穢力量輸送到全身。每一次輸送,都像是在燒紅的鐵板上行走,帶來新的、更劇烈的痛苦。
但在這非人的折磨中,一絲微弱卻真實存在的暖流——或者說,是一種冰冷的、帶著毀滅氣息的力量感,開始在她干涸的經(jīng)脈和破碎的丹田邊緣滋生。那幽暗的漩渦穩(wěn)定了一些,雖然依舊在瘋狂地吞噬著淵底污穢的能量和逸散的血氣,卻不再像之前那樣幾乎要將她撐爆。
魔典的意志在主導(dǎo),在改造她這具殘軀,將其打造成一個能容納痛苦和毀滅的“爐鼎”。
楚瑤漆黑一片的眼眸中,混亂的瘋狂和極致的痛苦深處,一點微弱卻無比執(zhí)拗的、屬于她自己的意志,如同暴風雨中的礁石,艱難地浮現(xiàn)出來。
活……下去……
以……痛……為力……
以……恨……為火……
她艱難地、嘗試著按照腦海中那強行烙印的、最基礎(chǔ)也最殘酷的魔典行功路線,引導(dǎo)著丹田漩渦中那縷新生的、冰冷暴戾的力量。
第一步,便是引動那縷魔元,流轉(zhuǎn)向她那條被魔物咬斷、只剩下一點皮肉相連、白骨森森的右臂!
“嗬……啊——?。?!”
當那冰冷的、帶著強烈破壞性的魔元觸及斷臂傷口的瞬間,一股無法言喻的、仿佛將靈魂都投入熔爐煅燒的劇痛猛地爆發(fā)!比之前被咬斷時痛苦十倍、百倍!她清晰地“感覺”到,那縷魔元如同億萬只饑餓的魔蟻,瘋狂地啃噬著她的傷口,撕裂著每一寸血肉和神經(jīng)末梢!
但就在這極致的痛苦中,詭異的一幕發(fā)生了。
那些啃噬血肉的魔元,并未散去,反而在她斷臂的創(chuàng)口處,混合著她噴涌的鮮血和逸散的生機,凝聚、壓縮、塑形!
嗤嗤嗤……
暗紅發(fā)黑的血霧蒸騰!在那猙獰的斷骨茬口上,無數(shù)細密的、如同活物般的黑色絲線瘋狂地生長、交織、纏繞!它們?nèi)鋭又?,發(fā)出令人牙酸的細微聲響,貪婪地汲取著她斷臂處流出的血液和生命精氣,如同植物的根須扎入沃土!
劇痛如同海嘯般持續(xù)沖擊著楚瑤的神經(jīng),幾乎要讓她再次昏厥。她死死咬住牙關(guān),口腔里滿是鮮血和碎牙的味道,眼中只剩下那片瘋狂生長的黑色絲線。
漸漸地,絲線交織、硬化,開始勾勒出一個模糊的形狀——不再是手臂,而是一柄……刃!
一柄由她的骨骼為基,血肉為引,痛苦和魔元為錘,恨意為火,生生鍛造出的……骨刃!
它狹長、彎曲,通體呈現(xiàn)出一種死寂的暗沉骨質(zhì),表面布滿了如同血管般凸起的、緩緩搏動著的黑色魔紋。刃口并非打磨的光滑,而是布滿了細密、猙獰的鋸齒,如同某種遠古兇獸的獠牙。整柄骨刃散發(fā)著一股濃郁到化不開的血腥氣,以及一種純粹的、只為毀滅而生的暴戾鋒芒!
當最后一絲絲線纏繞完成,骨刃徹底成型的剎那,一股冰冷、暴虐、仿佛能斬斷一切生機的力量感,瞬間從斷臂處涌遍楚瑤全身!
“呃……”她發(fā)出一聲如同野獸般的低吼,漆黑的眼眸死死盯著那柄從自己斷臂處長出的、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骨刃。
恨意,如同注入干柴的烈火,在她胸腔里轟然燃燒!
她猛地抬起僅存的左臂,五指張開,帶著一種瘋狂和決絕,狠狠地抓向那剛剛成型的、布滿鋸齒的骨刃刃身!
嗤啦——!
皮肉被輕易割開的聲音!暗紅的鮮血順著冰冷的骨刃流下,瞬間被刃身上搏動的黑色魔紋貪婪地吸收!那魔紋如同活了過來,發(fā)出更加幽暗的光澤!而隨著鮮血的澆灌,骨刃傳遞回一股更加精純、更加暴戾的力量,反哺回楚瑤的身體!
以血飼刃!以傷換力!
每一次自殘,每一次承受痛苦,都成為《九劫噬生魔典》的燃料,讓她這具殘破的身軀,在毀滅的邊緣,獲得新生!
“嗬……嗬……”楚瑤喘息著,感受著左掌被割裂的劇痛和骨刃反饋回的力量,那力量冰冷、暴戾,卻真實不虛。她漆黑的眼中,瘋狂漸漸沉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心寒的、如同深淵寒冰般的死寂和……渴望。
渴望更多的痛苦,渴望更多的鮮血——無論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她掙扎著,用那條新生的、連接著骨刃的“右臂”,支撐著自己,在粘稠冰冷的血沼中,緩緩地、一點點地站了起來。殘破的身軀搖搖欲墜,渾身浴血,皮膚龜裂,但一股兇戾、絕望、如同受傷孤狼般的氣息,開始從她身上彌漫開來,竟讓周圍那些蠢蠢欲動的魔物,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淵底的無盡黑暗,成了她的磨刀石。痛苦,是她唯一的食糧。
時間,在永恒的黑暗和痛苦中流逝。一年?五年?還是更久?
楚瑤早已失去了對時間流逝的準確感知。她的世界只剩下三樣?xùn)|西:無邊的黑暗、永無止境的痛苦、以及……殺戮。
最初,她只能在血沼邊緣掙扎求生,用那柄吞噬她血肉的骨刃,獵殺最弱小的、如同腐蛆般的魔物。每一次獵殺都伴隨著新的傷痕和更深的自殘。骨刃需要她的血才能維持鋒銳和力量,每一次揮動,都意味著她必須用身體的其他部分去承受反噬,或者主動割開皮肉喂養(yǎng)它。
她的身體,成了《九劫噬生魔典》最直觀的體現(xiàn)。皮膚上布滿了新舊交疊的傷痕,幾乎沒有一寸完好的地方。有些傷口深可見骨,被魔氣侵蝕,呈現(xiàn)出紫黑的腐爛色澤,散發(fā)著惡臭;有些則是新添的、皮肉翻卷的割傷,那是她為了瞬間爆發(fā)力量,主動用骨刃劃開的。她的左臂和僅存的左腿上,也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如同外骨骼般的黑色骨甲,那是無數(shù)次碎裂、愈合、再碎裂后,被魔元強行改造的結(jié)果。骨甲猙獰嶙峋,布滿了尖銳的倒刺,既是防御,也是武器。
丹田處的幽暗漩渦,如今已凝實了許多,化作一顆緩緩旋轉(zhuǎn)的、鴿卵大小的黑色魔珠。魔珠表面流淌著暗紅色的血紋,每一次旋轉(zhuǎn),都在瘋狂地吞噬著淵底污穢的魔氣和血氣,然后吐出冰冷暴戾的魔元,淬煉著她殘破不堪的軀體和神魂。她的經(jīng)脈早已被強行拓寬、扭曲,流淌的不再是靈力,而是如同液態(tài)寒冰般的魔元。
痛苦從未停止,反而隨著力量的提升,變得更加清晰、更加深入骨髓。每一次魔元的運轉(zhuǎn),都如同用砂紙打磨靈魂;每一次骨刃的揮動,都像是在剮自己的心。淵底的低語和魔念無時無刻不在沖擊著她的識海,試圖將她拖入瘋狂。
但她撐下來了。
支撐她的,是那刻骨銘心的背叛,是那兩張偽善的臉孔,是那件散發(fā)著魔氣的荊棘法器!這恨意如同永不熄滅的魔火,焚燒著她的理智,也賦予她在痛苦深淵中攀爬的力量。
她的活動范圍越來越大,從血沼邊緣,逐漸深入到淵底那些扭曲嶙峋的怪石林和流淌著腐蝕性暗河的峽谷。獵殺的對象,也從最低等的腐蛆魔,變成了形如巨蝎的巖甲魔、能噴吐毒霧的腐翼魔蝠、乃至成群結(jié)隊、悍不畏死的骨魔……
戰(zhàn)斗成了常態(tài),死亡如影隨形。
這一天,楚瑤追蹤著一股濃郁的魔氣,來到了一處狹窄的裂谷深處。裂谷盡頭,堆積著如山的白骨,有人形的,也有各種巨大魔物的。白骨堆的中心,赫然盤踞著一頭龐然大物!
那是一頭骸骨魔蜥!它的身軀由無數(shù)粗大的、閃爍著金屬般幽光的黑色骨骼拼接而成,如同移動的骨山,體長超過五丈!巨大的骨尾如同攻城錘,每一次掃動都帶起沉悶的風雷之聲。它的頭顱猙獰,眼眶中燃燒著兩團幽綠色的、充滿了殘忍和饑餓的靈魂之火。
骸骨魔蜥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闖入它領(lǐng)地的不速之客。它緩緩抬起巨大的頭顱,幽綠的魂火鎖定了楚瑤那渺小的身影,發(fā)出一聲震得整個裂谷簌簌落石的咆哮!一股強大的、帶著死亡和腐朽氣息的威壓撲面而來!
若是初入淵底時的楚瑤,面對這等魔物,只有被碾碎的份。但現(xiàn)在……
楚瑤布滿傷痕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兩點冰冷的、如同深淵寒星般的幽光。她甚至沒有停下腳步,反而迎著那恐怖的威壓和咆哮,驟然加速!
她的身影在嶙峋的怪石間拉出一道模糊的殘影,速度快得驚人!右臂的猙獰骨刃拖在身后,與地面摩擦,發(fā)出刺耳的“滋啦”聲,濺起一溜火星!
“吼!”骸骨魔蜥被激怒,巨大的骨尾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朝著楚瑤當頭砸落!力量之大,足以將精鐵砸成齏粉!
楚瑤眼中厲芒一閃!就在骨尾即將臨身的剎那,她的身體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側(cè)滑,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致命一擊!同時,她僅存的左腿猛地蹬地,身體如同炮彈般沖天而起!
人在半空,她做出了一個讓骸骨魔蜥都為之愕然的動作!
她猛地抬起左臂,那覆蓋著猙獰骨甲的手臂上,骨刺森然!然后,她毫不猶豫地將左臂,狠狠地撞向自己右臂那柄狹長彎曲的骨刃!
噗嗤——!
骨刃鋒利的鋸齒,瞬間切開了左臂骨甲包裹下的皮肉!暗紅近黑的血液狂飆而出,如同噴泉般澆灌在骨刃之上!
嗡——!
吸收了主人滾燙精血的骨刃,瞬間爆發(fā)出刺目的血光!刃身上那些搏動的黑色魔紋仿佛活了過來,發(fā)出興奮的嗡鳴!一股狂暴到極點的毀滅氣息從骨刃上沖天而起!
“斬!”
楚瑤發(fā)出一聲沙啞的、如同金鐵摩擦般的嘶吼!借著下墜之勢,灌注了自殘換來全部力量的骨刃,帶著一道撕裂黑暗的血色弧光,朝著骸骨魔蜥相對脆弱的頸椎連接處,狠狠劈落!
快!狠!絕!
血色刀光如同切豆腐般,毫無阻滯地斬開了那閃爍著金屬幽光的粗大頸骨!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聲爆響!
轟?。?/p>
骸骨魔蜥那巨大的頭顱,帶著難以置信的幽綠魂火,轟然砸落在地!龐大的無頭骨軀僵硬了片刻,隨即如同山崩般垮塌下來,散落成一堆巨大的碎骨。
楚瑤的身影落在巨大的骨堆旁,踉蹌了一下,才穩(wěn)住身形。她的左臂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巨大傷口正汩汩地冒著血,皮肉翻卷,邊緣被魔氣侵蝕得發(fā)黑。劇烈的疼痛讓她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但她只是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傷口。
丹田處的黑色魔珠瘋狂旋轉(zhuǎn),貪婪地吞噬著從骸骨魔蜥散落的骨骼中逸散出的濃郁死氣和精純魔元。一股冰冷強大的力量涌入四肢百骸,迅速修復(fù)著左臂的傷口,那翻卷的皮肉在魔元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著、愈合著,只留下一道更深的、紫黑色的猙獰疤痕。
力量在增長,痛苦也隨之加深。每一次動用骨刃,每一次吞噬魔物,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在毀滅的邊緣攫取力量。她的身體,早已千瘡百孔,被魔氣侵蝕得如同風化的巖石。她的心,也在無邊的痛苦和恨意中,一點點凍結(jié)成冰。
她拖著骨刃,踩著堆積如山的白骨,走向裂谷更深處。骸骨魔蜥盤踞的地方,白骨堆深處,似乎掩埋著什么。
骨刃揮動,劈開擋路的巨大骨殖。白骨飛濺中,一具相對完整的骸骨顯露出來。
那骸骨盤膝而坐,身上覆蓋著一件早已腐朽不堪、但依稀能看出是某種高階法袍的殘片。骸骨的姿勢像是在打坐,但它的頭骨卻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歪斜著,頸骨斷裂。最引人注目的是,骸骨的右手,死死地抓著一塊巴掌大小、布滿裂痕的黑色骨片。骨片上,殘留著極其微弱、卻與楚瑤丹田內(nèi)那顆魔珠同源的氣息!
楚瑤的瞳孔微微一縮。她伸出手,布滿魔紋的指尖觸碰到那塊黑色骨片。
嗡!
一股微弱卻清晰的意念波動,帶著無盡的痛苦、不甘和一絲……解脫的釋然,順著指尖傳入她的識海。
“……后來者……噬生……路……斷……魔珠……非……善物……九劫……噬主……”
“……恨……是力……亦是……枷鎖……尋……真相……莫……如我……”
斷斷續(xù)續(xù)的意念碎片,充滿了警示和絕望。
楚瑤握著那塊冰冷的骨片,感受著其中殘留的同源氣息和那股濃得化不開的悲愴。她丹田內(nèi)的魔珠似乎也感應(yīng)到了什么,旋轉(zhuǎn)的速度微微加快,傳遞出一種冰冷的、帶著吞噬渴望的波動。
她沉默地站在白骨前,許久。
恨意,是枷鎖嗎?
或許吧。
但除了恨,她還有什么?
她緩緩收起那塊布滿裂痕的骨片,將它貼身藏好。然后,轉(zhuǎn)身,拖著那柄飲血的骨刃,一步步走出白骨裂谷,再次沒入淵底永恒的黑暗。
真相?她不在乎。她只要力量,足以撕碎偽善、碾碎背叛的力量!無論付出什么代價,無論這魔珠最終是否會反噬!
深淵無歲月。
楚瑤如同游蕩在黑暗中的幽靈,在血與火、痛與恨的熔爐中反復(fù)淬煉。她的骨刃越來越鋒利,每一次揮動都帶著撕裂空間的尖嘯;她的魔軀越來越堅韌,尋常魔物的爪牙已難以破開那層猙獰的骨甲;她的氣息越來越冰冷,淵底的低語和魔念對她的影響越來越小,那雙漆黑的眼眸,除了偶爾閃過的暴戾紅芒,已近乎死水。
她甚至開始主動尋找淵底那些被魔氣侵蝕、扭曲的空間裂縫。那些裂縫危險異常,隨時可能崩塌或被卷入未知的絕地,但也是離開這無盡深淵的唯一希望。
十年。
或許更久。
這一天,楚瑤在一片劇烈動蕩、布滿蛛網(wǎng)般空間裂痕的險惡區(qū)域艱難穿行。她剛剛斬殺了一頭守護在空間薄弱點附近的、形如巨蟒的影魔,身上又添了幾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左肩的骨甲碎裂了一大片,露出下面被魔氣侵蝕得發(fā)黑的皮肉。
突然,一道極其細微、卻與淵底污穢魔氣截然不同的氣息,如同投入死水的一粒石子,引起了她的警覺。
那氣息……微弱、清靈,帶著一絲凡俗的煙火氣和……濃郁的絕望死氣!
她猛地停住腳步,布滿魔紋的耳朵微微顫動,捕捉著風中傳來的、幾乎被空間亂流撕碎的聲響。
“……娘……醒醒……”
“……阿爹……好燙……”
“……沒救了……黑瘟……”
“……神仙……救救我們……”
微弱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哭泣、呻吟和絕望的祈禱聲,混合著一種疫病特有的、令人作嘔的腐敗氣息,透過前方一道極其不穩(wěn)定、閃爍著幽光的空間裂縫,隱隱傳來。
楚瑤漆黑死寂的眸子里,沒有任何波瀾。凡人的生死,早已與她無關(guān)。她甚至能感覺到丹田內(nèi)的魔珠傳來一陣冰冷的波動,對那裂縫后傳來的、濃郁的死亡氣息和絕望情緒,流露出一種本能的渴望。
她漠然地抬起骨刃,準備強行穩(wěn)定這道裂縫,嘗試穿越。
然而,就在她凝聚魔元,骨刃上血光吞吐的剎那——
“哇啊——!”
一聲極其嘹亮、充滿了痛苦和恐懼的嬰兒啼哭聲,猛地穿透了空間裂縫的阻隔,無比清晰地刺入了她的耳膜!
那聲音如此稚嫩,如此無助,像一根冰冷的針,毫無征兆地刺入了她凍結(jié)了十年的、堅冰般的心臟深處!
楚瑤揮刃的動作,猛地僵在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