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到他眼前。“這個呢？王爺認(rèn)得嗎？”蕭景琰盯著那團絨毛，眉頭微動。片刻，

搖頭：“不知?！彼鸦惖酱竭叄p輕一吹。細小的冠毛四散飛開，像碎光浮在風(fēng)里。

“蒲公草?！彼χ酒鹕恚帮L(fēng)一吹，它的孩子就走遠了?！笔捑扮粗切╋h走的白點，

又看她。陽光落在她臉上，映得眼底亮亮的。他嘴角動了動，極輕地，點了下頭。

輪椅繼續(xù)前行，停在菜圃中央。幾根竹竿搭起葡萄架，泥土翻得松軟，黑得發(fā)亮。

“王爺愛吃青葡萄，還是紫的？”她仰頭看著空架子?！岸伎?。”“那等熟了，我給您釀酒？

我娘釀過，酸甜的，好喝。”他沒應(yīng)聲，只目光落在她臉上，看她臉頰因興奮泛起的微紅。

繞完菜圃，她推他到池邊。錦鯉在水底游，影子晃在青石上?！霸僮咭粫海俊彼囂街鴨?。

蕭景琰抬眼看了看天，又看她亮晶晶的眼睛?！皟煽嚏姟！薄昂茫　彼龖?yīng)得飛快，

推著他沿池走，嘴里哼起不成調(diào)的小曲。回到前宅，云澗候在廊下。

目光掃過她手中那幾枝蒲公英，欲言又止。等蘇玉棠進屋換衣，他才上前：“王爺，

那草……園子里向來當(dāng)雜草除的，要不要……”蕭景琰看著石凳上那幾株絨球，風(fēng)一吹，

輕輕顫?！傲糁?。”云澗一怔，低頭：“是?！?--回門的馬車駛出王府，朝永寧坊而去。

車廂里，蘇玉棠坐著，手指絞著帕子，指節(jié)泛白?！巴鯛??！彼齻?cè)身，聲音壓得極低，

“我家里小，人也粗，規(guī)矩不周全。我爹嗓門大，我娘愛嘮叨，我哥……要是說錯話，

您別放在心上。”蕭景琰閉著眼，沒動。她心一緊。忽然，他伸出小指。她愣住。

“怕我生氣？”他眼皮都沒抬，“拉勾?！彼牬笱?，盯著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

又看他的臉——依舊冷淡?？尚奶偷刈擦艘幌?。她立刻勾上他的小指，用力一晃：“拉勾！

王爺不許反悔！”他指尖微蜷，隨即松開，閉眼不動。只是唇角，松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