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風(fēng)呼嘯著,卷過城市的高樓。窗外的霓虹燈閃爍不定,仿佛也在預(yù)示著不安。
我坐在床邊,手里緊緊攥著一張銀行卡。那是范姐今天交給我的,上面有一串驚人的數(shù)字。
「以后,你就是自己人了。」范姐今天親口說的那句話,像是烙印在我心里。
我知道,這并不是獎賞,而是枷鎖。卡里的錢越多,我的自由就越少。
我盯著那張卡,胸口悶得透不過氣。忽然,房門被推開,秦苒走了進(jìn)來。
她站在門口,眉頭緊皺,眼神冷冷地盯著我:「你最近在干什么?」
我一愣,手下意識地把銀行卡塞進(jìn)口袋:「我……沒干什么?!?/p>
秦苒走近一步,目光凌厲:「別騙我。林驍,你知道你最近有多反常嗎?你晚出早歸,身上常常帶著酒氣,有時候甚至一整夜不回家。」
我低下頭,沉默不語。
秦苒的聲音逐漸顫抖:「你別忘了,我是警察。我能查到很多東西。你最好老實(shí)告訴我,你到底和誰混在一起?」
聽到「警察」兩個字,我心里猛地一緊,像被針刺中。我想解釋,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說不出口。真相太丑陋,甚至連我自己都不敢直視。
「秦苒……」我艱難地開口,「你能不能……別管我?」
這句話一出口,空氣驟然凝固。
秦苒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不可置信地盯著我,眼神里夾雜著痛苦和憤怒:「別管你?林驍,你還記得我們?yōu)槭裁唇Y(jié)婚嗎?你還記得你當(dāng)初的誓言嗎?」
我抬起頭,看著她眼里的淚光,心口像被刀狠狠割開。
可就在這一瞬間,手機(jī)震動了。屏幕亮起,是周錚的名字。
我慌忙接起:「喂。」
「林驍,范姐要見你。現(xiàn)在。」周錚的語氣不容拒絕。
「現(xiàn)在?我……」
「別廢話。你要是敢不到,后果自負(fù)。」
電話掛斷,冰冷的忙音在耳邊回蕩。秦苒看著我,冷笑一聲:「又是他們?你到底陷進(jìn)了什么泥潭?」
我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最終只是默默拿起外套,逃也似的走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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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會所依舊燈火通明。范姐坐在 VIP 包間里,翹著腿,手里夾著一根煙。見到我,她淡淡一笑:「你來了?!顾磉呑鴰讉€陌生男子,面色冷峻,眼神凌厲。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今天叫你來,是想讓你明白一件事?!狗督阃鲁鲆豢跓熿F,聲音慵懶卻透著寒意,「既然你已經(jīng)拿了我的錢,那你就要替我辦事。人,可以換。錢,可以換。但你……不可以再回頭。」
我的心口狠狠一縮。她的話像一把鎖,把我死死困住。「以后,你要學(xué)會閉嘴、低頭、聽話?!狗督愕穆曇粢蛔忠痪?,像鐵錘敲擊在我心口,「否則,你和你身邊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p>
她最后那句話,帶著赤裸裸的威脅。我猛地想起秦苒,心里一陣劇烈的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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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diǎn)。秦苒還沒睡,坐在客廳里,臉色蒼白。見到我進(jìn)來,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盯著我。
「秦苒……」我聲音嘶啞,「對不起?!?/p>
她緩緩站起身,眼神冷得讓我發(fā)抖:「林驍,你真的走到這一步了嗎?」我喉嚨堵得難受,沒辦法回答。
秦苒咬緊牙關(guān),深吸一口氣:「你信不信,我已經(jīng)在調(diào)查這件事?你和那些人牽扯不清,我遲早會知道一切。」我的身體猛地一僵。她果然已經(jīng)察覺到了。
我慌亂地走過去,抓住她的手:「秦苒,你別查了,求你。停下。」
她猛地甩開我,眼神里有怒火,也有淚水:「林驍,你讓我停下?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空氣里彌漫著無法言說的緊張與痛苦。
我無力地癱坐在沙發(fā)上,雙手抱頭。秦苒的背影冷硬,轉(zhuǎn)身進(jìn)了臥室,重重關(guān)上了門。
「嘭——」的一聲,震得我心臟劇烈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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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重新歸于寂靜。可我知道,這份沉默,比爭吵更致命。我走到抽屜前,把那張銀行卡拿出來,盯著上面的數(shù)字。冰冷的數(shù)字像利刃,提醒著我:這就是我賣掉自由與良知的代價。
可我更清楚,一旦走上這條路,就再也沒有退路。
窗外的風(fēng)聲呼嘯,像是在提醒我:前方只有深淵。
而在另一間房里,秦苒靠在門后,淚水早已濕透衣襟。她緊緊握著手機(jī),手機(jī)里儲存著她暗中收集到的證據(jù)。
她的眼神里,漸漸浮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堅決。
「林驍,你要是繼續(xù)往下走,我寧可……親手把你拉回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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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靜得可怕。兩個人在同一屋檐下,卻像隔著萬丈深淵。
一邊,是黑暗的束縛與無法回頭的道路;
一邊,是正義與真相的利刃。
而我與秦苒,正一步步逼近臨界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