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侯府隨行人員,即刻離開趙派!只留侯小姐的貼身婢女與侍衛(wèi)!”
護衛(wèi)的喊聲像驚雷般炸在庭院里,九日的心猛地一沉。她剛從宴然的客房出來,就撞見趙派弟子驅趕侯府的人,連帶著她和宴然這兩個“侯府大夫”,也被歸到了“需離開”的行列。
“為什么要趕我們走?”九日上前一步,強壓著慌亂問道。
護衛(wèi)冷著臉,語氣不容置喙:“這是掌門的命令,無需多問,趕緊走!”
九日看著侯彥被幾個侍女圍著,臉色蒼白地站在廊下,眼底滿是無助——她知道,趙珩這是要徹底控制侯彥,不讓侯府的人留在身邊礙事。而自己一旦離開,就再也沒有靠近林旭的機會,甚至可能再也見不到林旭。更讓她揪心的是,侯彥留在這虎狼之地,不知還要受多少羞辱。
可她沒有反抗的資格。趙派弟子手持長劍,神色警惕,若是強行留下,只會暴露身份。她只能跟著人群往外走,腳步沉重得像灌了鉛。
走到半山腰時,她故意放慢腳步,落在人群后面,隱約聽到兩個趙派下人在低聲議論——
“你聽說了嗎?西廂房那位,已經(jīng)不吃不喝好幾天了,掌門也不管,就把人關在那兒?!?/p>
“嗐,誰讓她是林家的人呢?掌門現(xiàn)在心思都在侯小姐身上,哪還記得她?我昨天路過西廂房,聽著里面一點動靜都沒有,別是……”
“西廂房”“不吃不喝”這幾個字像針一樣扎進九日心里。她再也控制不住,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停下了腳步。腦海里瞬間浮現(xiàn)出林旭虛弱的模樣——那個曾經(jīng)溫潤強大的姐姐,如今竟被折磨得連飯都吃不下。
她猛地想起,來趙派之前,她憑著記憶畫了張簡易的趙派地圖,標注了大致的院落分布。西廂房……她在地圖上見過這個位置,就在趙派后山,偏僻又安靜,正適合囚禁人。
“你要去哪?”宴然走到她身邊,語氣平靜地問。他早就看出了九日的不對勁。
九日深吸一口氣,眼神里滿是決絕:“我要回去救我姐姐?!?/p>
“我?guī)湍恪!毖缛涣⒖陶f道。
“不用!”九日毫不猶豫地拒絕,“這是我的事,我不想拖累你。你是皇室宗親,沒必要卷進這場是非里?!闭f完,她轉身就往山下走,假裝要跟著侯府的人離開,實則在尋找脫身的機會。
宴然看著她的背影,沒有再說話,只是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九日滿心都是救林旭的念頭,竟沒注意到他的跟隨。
等到侯府的人走遠,周圍再也沒有其他人時,九日立刻轉身,沿著來時的小路往趙派后山跑。她憑著記憶和地圖,避開了幾處巡邏的弟子,終于在一片竹林后面,找到了西廂房。
西廂房的門窗緊閉,外面站著四個護衛(wèi),院子里還時不時有弟子巡邏,守衛(wèi)比她想象中還要森嚴。她躲在竹林里,借著枝葉的掩護往屋里看——窗紙上隱約映出一個纖細的身影,正靠在床邊,一動不動,顯然就是林旭。
即使隔著窗戶,她也能看出林旭的虛弱。那曾經(jīng)挺拔的身姿變得消瘦,連坐著都顯得無力。九日的眼淚再也忍不住,順著臉頰滑落——都是她的錯,若不是她當初被嫉妒沖昏頭腦,林旭怎么會落得這般境地?
她擦干眼淚,正想找機會靠近,卻聽到遠處傳來巡邏弟子的腳步聲。她連忙壓低身子,看著弟子們從院外走過,心里滿是焦急——護衛(wèi)太多,她根本沒辦法靠近,更別說救走林旭了。
就在這時,身后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九日猛地回頭,卻見宴然站在她身后,手里還拿著一套趙派弟子的服飾。
“你怎么還沒走?”九日又驚又氣。
宴然將服飾遞給她,語氣帶著幾分無奈:“我說了,要幫你。拿著,換上這個,更容易混進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