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接過服飾,顧不上和宴然多說,拽著衣服就往竹林深處跑,找了個隱蔽的石縫后,飛快地?fù)Q了起來。布料摩擦肌膚的聲響在寂靜的林間格外清晰,她滿腦子都是救林旭的念頭,竟忘了避諱不遠(yuǎn)處的宴然。
“你……”宴然站在原地,耳尖瞬間紅透,連忙轉(zhuǎn)過身去,語氣帶著幾分哭笑不得,“你這是連男女大防都忘了?”
“君子坦蕩蕩,”九日換好衣服,從石縫里走出來,一本正經(jīng)地反駁,“再說荒郊野嶺的,你轉(zhuǎn)過去不就看不見了?別廢話,趕緊走。”她穿著寬大的趙派弟子服,雖有些不合身,卻也勉強(qiáng)能混過去。
宴然無奈地?fù)u搖頭,上前一步,屈膝蹲下:“上來,我背你過去。西廂房外有高墻,你身上有傷,跳不過去?!?/p>
九日愣了愣,沒再多說,趴在了宴然背上。宴然的肩膀?qū)掗熡制椒€(wěn),腳步輕快地帶著她繞到西廂房的后墻下,借著墻角的藤蔓,輕松翻了進(jìn)去,落地時還特意放慢動作,怕震到她。
兩人剛躲到窗下,就聽到屋里傳來微弱的咳嗽聲。九日心頭一緊,推開門沖了進(jìn)去:“阿姐!你還好嗎?”
林旭正靠在床沿,臉色蒼白得像張紙,聽到聲音猛地抬頭,看到穿著弟子服的九日時,先是一愣,隨即認(rèn)出了她:“蘇蘇?”
“是我,阿姐!”九日撲到床邊,眼淚再也忍不住,“對不起,都怪我當(dāng)初鬼迷心竅,才害你落到這般境地……”
林旭抬起手,輕輕撫了撫她的頭發(fā),聲音虛弱卻溫和:“不怪你。我本就不想當(dāng)這個掌門,只是我們都選了錯誤的方式,才走到今天這一步?!?/p>
“跟我走,我救你出去!”九日攥住林旭的手,就要扶她下床。
“不行,”林旭卻搖了搖頭,“趙珩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我若是跟你走,只會拖累你?!?/p>
“沒事兒!”九日眼神堅(jiān)定,“大不了拼個你死我活,我又不是沒死過。亂葬崗我都爬出來了,還怕他趙珩不成?”
林旭一臉震驚地看著她,眼底滿是心疼。她沒想到林蘇竟經(jīng)歷了這么多,再看眼前的妹妹,雖依舊瘦弱,眼神卻多了從前沒有的堅(jiān)韌。
九日抹掉眼淚,露出一個甜甜的笑:“阿姐,我長大了,你別替我擔(dān)心。我現(xiàn)在學(xué)會了醫(yī)術(shù),還收了徒弟,行醫(yī)做善事,再也沒人欺負(fù)我了——我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只會羨慕、只會嫉妒的蘇蘇了?!?/p>
林旭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她,淚水落在她的肩頭。姐妹倆相擁的畫面,溫馨得讓人心酸。
可這份溫馨沒能持續(xù)多久?!芭椤钡囊宦?,房門被狠狠踹開,趙珩帶著一群護(hù)衛(wèi)走了進(jìn)來,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林旭,我勸你知好歹!”趙珩走到床邊,眼神輕蔑地掃過兩人,“這天下的女子,哪一個不能被我收入囊中?偏偏你擺出這副死樣子,裝給誰看?”
林旭推開九日,緩緩站起身,雖虛弱卻依舊挺直脊背:“我可以死,但絕不屈服于你?!?/p>
“你敢!”趙珩上前一步,掐住她的下巴,語氣狠戾,“小心你的門派!雖然你那蠢妹妹已經(jīng)死了(他以為林蘇已死),可林家門派上下的人命,你都不管不顧了嗎?”
林旭冷笑一聲,眼神里滿是決絕:“他們那些人,當(dāng)初看著你囚禁我、吞并林家,卻畏首畏尾不敢反抗,這樣的門派,不管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