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件洗得發(fā)白的藍色連衣裙……記憶像碎玻璃，扎得我頭疼，卻拼不出完整的樣子。

“簡棠。”一個聲音，突然從管道四壁傳來。 不是執(zhí)繩人的低吼，

而是一個很平靜、甚至有些溫和的男聲。 它像是順著風(fēng)從管道深處吹來的，沒有來源，

卻無處不在?！疤优芙鉀Q不了問題。 你的配額已經(jīng)懸欠了。 回來，只需要捐獻一點點，

就可以清償?！笔强偣艿穆曇簟＞滤腥硕悸犨^，但沒人見過他?！跋胂肽愕呐畠海?/p>

9-Zeta?！蹦莻€聲音繼續(xù)說，語氣里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惋惜，“她還在等你。

別讓她等太久。”我的心臟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我把那張手寫的規(guī)條紙片緊緊攥在手心，

紙張的邊緣硌得我生疼。我沒回答。因為我想起了另一條規(guī)條，是我剛醒來時，

在床邊的墻角看到的，字小得幾乎看不見?！疽?guī)條五：如果管事的跟你說話，別回。

你回答的是它，不是人。】我咬著牙，繼續(xù)在黑暗中向前爬。前方，管道的盡頭，

透出慘綠色的光。還夾雜著一種難以形容的、腐爛的甜香。我攥著那張紙條，

朝著那片綠光和甜香，爬了過去。我知道，躲是沒用的，我得找到那個“總管”，或者說，

找到那個會說話的“管子”，問問它，我的女兒到底在哪兒。

4我從管道盡頭松動的柵欄里鉆出來，重重摔在一片濕滑粘膩的地面上。

濃得化不開的腐爛甜香和潮濕的土腥氣瞬間灌滿了我的鼻腔，熏得我一陣干嘔。

后頸的金屬環(huán)刺痛了一下，像是在警告我。這里像某個巨大生物的腐爛內(nèi)臟。

慘綠色的燈光從高處稀疏的燈管投下，光線被彌漫的、帶著霉味的水汽扭曲。

巨大的圓柱形玻璃罐像墓碑一樣林立，大部分是空的，內(nèi)壁爬滿厚厚的、深綠色滑膩苔蘚。

少數(shù)還在運行的罐子里，渾濁的熒光綠液體中浸泡著一些奇怪的東西。

它們有類似藤蔓的肢體，卻纏繞著半融化的金屬部件；葉片萎縮卷曲，

表面卻覆蓋著類似神經(jīng)網(wǎng)絡(luò)的暗紅色脈絡(luò)。我扶著一個冰冷的玻璃罐站穩(wěn)，

想起了那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