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覺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原來就是這鑰匙的去向！”老宅的后院早已荒草叢生，

卻依然能辨認出地窖入口的青石板。凌硯蹲下身，用銅鑰匙插進鎖孔時，

鐵銹摩擦的“咔啦”聲里，仿佛聽見時光轉(zhuǎn)動的輕響。隨著石板被緩緩?fù)崎_，

潮濕的樟木香氣撲面而來，與記憶里的氣息完美重合。地窖不大，墻角堆著幾箱古籍，

蛛網(wǎng)在昏暗中織成細密的網(wǎng)。凌硯打開手電筒，

光柱掃過最深處的木箱——正是記憶里那個在火光中泛著微光的箱子！他用銅鑰匙打開鎖扣，

掀開箱蓋的瞬間，整個人都怔住了。箱子里鋪著靛藍的棉布，整齊碼放著數(shù)十冊古籍，

最上面放著個泛黃的筆記本，封面上寫著“硯心書齋修復(fù)札記”，字跡正是蘇老先生的筆鋒。

凌硯拿起筆記本翻開，第一頁的字跡里夾著根干枯的桔?；?，

與民國詩集里的批注筆跡如出一轍?！斑@是……”老人湊過來看，忽然指著筆記本里的插畫，

“這不是您畫在襯頁里的小貓嗎？”插畫上的小貓銜著毛筆，脖子上系著精致的領(lǐng)結(jié)，

旁邊寫著行小字：“硯兒畫的貓像小墨仙，記之：文字要有貓陪著，才不會孤單。

”凌硯的指尖觸到字跡時，溫暖的記憶涌來：童年的書案上，他用毛筆在札記里畫貓，

蘇老先生在一旁添上領(lǐng)結(jié)，笑聲驚飛了窗外的麻雀。原來民國詩集里的桔?；ㄅ?，

不是別人的記憶，是屬于他的童年碎片。那個在煤油燈下寫批注的少女，

或許就是年輕時的蘇老先生的學(xué)生，而那些小小的桔?；ǎ莻鬟f文脈的暗號。整理古籍時，

凌硯發(fā)現(xiàn)每冊書的襯頁都有蘇老先生的批注，偶爾夾著干枯的花瓣或樹葉，

像給文字安了個溫暖的家。

他忽然明白自己為何總在修復(fù)的古籍里藏小插畫——是童年看過太多這樣的溫柔，

早已刻進了骨血。離開地窖時，晨霧已散。凌硯抱著那箱古籍，掌心的銅鑰匙與鑷子碰撞，

發(fā)出清脆的輕響。老人跟在身后，腳步輕快得像卸下了三十年的重擔(dān)：“蘇先生說，

等書齋的后人來，就讓地窖重見天日?！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