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清連忙改口:“不是的,侯府對念清恩重如山,念清受府上照顧,心中只有感激。這傷,都是念清笨手笨腳,不慎摔倒所致?!?/p>
這些年季懷硯忙于政務(wù),動輒離府數(shù)月,與江念清見面寥寥。
后宅瑣事更無人向他稟報。
他原以為,侯府對這個寄居的表姑娘即便不算優(yōu)待,至少不會苛待這個溫順乖巧的女子。
他甚至以為,江念清是在季璟玉的庇護照料下過活的,是季璟玉屬意的房中人選。
他一直覺得江念清乖巧,卻不知這份乖巧背后另有緣由。
見季懷硯沉默不語,江念清趁機掙脫他的手,重新捧起茶盞:“硯表哥,求您別告訴旁人,念清再也不敢胡言亂語了。”
晶瑩的淚珠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滾落,在燭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卻映不亮她眼底翻涌的暗潮。
季懷硯接過茶盞,不再看她,只淡淡道:“回去吧?!?/p>
這話如同一記重錘讓江念清呆立當場,半晌才福了福身:“是,念清告退?!?/p>
回院的路上,江念清心神不寧。
她不確定季懷硯是否看穿了她的算計才趕她走,又或許昨夜那點溫情本就不是對她的憐惜,根本不值一提?
“姑娘,沒成嗎?”春桃憂心忡忡地問。
半個時辰前,姑娘讓她在那快要消退的紅腫上又狠狠打了一巴掌。
“不知道......”
江念清自己也亂了方寸。
這是她第一次用這樣的手段,實在拿不準效果。
轉(zhuǎn)念又想,若季懷硯真看穿了她的心思,以他的性子,絕不會輕易放她離開。
可這般漠然的態(tài)度,是否意味著他根本無意護她周全?
也是,自己不過是他一時興起的玩物,床笫間的溫存又算得了什么。
第二日寅時未至,江念清便已起身。
為了不錯過奉茶時辰,她讓春桃徹夜守著,時辰一到便喚醒自己,待她出門,春桃再補覺。
昨日那守衛(wèi)明明說季懷硯寅時就要出府上朝。
此刻天已微明,顯然過了寅時。她在院中靜靜等候,不多時,耳房的小廝才提著熱水在門外候著了。
又等了片刻,房間里終于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進來?!?/p>
兩名小廝端著銅盆進去,燭火次第亮起,暖黃光暈里,侍立片刻的小廝復又推門:“表姑娘,大少爺請您進去?!?/p>
江念清進屋時,正見小廝在為季懷硯整理衣服,廣袖垂落間露出勁瘦腰肢。見她進來,季懷硯揮手示意小廝退下。
“你過來?!?/p>
江念清緩步上前,接過小廝的活計,繼續(xù)為季懷硯整理衣襟。
季懷硯垂眸看著她仍有些紅腫的臉頰和眼下明顯的烏青,問道:“等多久了?”
“半個時辰?!?/p>
“昨夜沒睡好?”
“睡了的,只是怕誤了時辰,睡得不安穩(wěn)。”江念清老實回答。這半夜起身奉茶的差事,她確實還未習慣。
“往后晨起不必來了。我每日出門時辰不定,需要時會差人去喚你。”季懷硯語氣難得溫和。
昨日上朝時他才想到,自己習慣寅時前起身,但對江念清而言確實太過勉強。
她白日還有課業(yè),若再遇上什么事,怕是連補覺的機會都沒有。
江念清聞言一怔,圓圓的杏眼不可置信地望著季懷硯,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季懷硯這是不折騰她了?
“怎么?你想來?”
她紅腫的手指正笨拙地系著季懷硯胸前的盤扣,順從道:“表哥讓念清來,念清就來。”
又是這副逆來順受的模樣,季懷硯心頭莫名煩躁,語氣不由帶了幾分不悅:“那便搬來我院里住。”
江念清頓時慌了神,聲音雖輕卻異常堅決:“不行......”
“你不是什么都依嗎?”
“住進來不行......”這是她難得的堅持。若真搬進來,她便徹底成了他的人,再難脫身。
“三個月后,我向祖母討你?!奔緫殉幈平氩?,雪松氣息裹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屆時,不許再拒絕?!?/p>
江念清沉默不語。
她已十五,按老夫人的性子,隨時可能將她隨意許人。
想到對方可能是個油膩的富商、佝僂的糟老頭子,她就忍不住作嘔。
既然還有三個月,她得好好籌謀。
要么想辦法離開,若實在走不了......那就想想如何討得季懷硯歡心吧。
正出神間,她的手指因腫脹不聽使喚,那枚盤扣怎么也系不上。
“別扣了?!?/p>
季懷硯伸手解開她剛系好的衣扣,朝門外沉聲道:“關(guān)門?!?/p>
等候在門外的小廝立刻將門關(guān)上。
江念清自然明白他要做什么,心里卻止不住地抗拒:“硯表哥,您不是要上朝嗎?”
“今日休沐?!?/p>
話音未落,江念清已被季懷硯打橫抱起。
江念清下意識地推拒著他,哪有這樣日日索求的,她實在不愿:“硯表哥,我今日還有琴課......”
“不去了。”
季懷硯將人放在床榻上,隨即傾身覆上。
若不是她臉上帶傷,昨夜就不會輕易放她離開。此刻既然起了念想,自然不會讓她逃脫。
“今日是練琴,若不去,下次就跟不上了。先生不會單獨教我的?!苯钋迦栽趻暝?,她不愛季懷硯,自然也不愿與他做這等事。
“放心,今日誰也去不了琴課。”季懷硯輕咬她耳垂,語氣篤定。
“為何?”江念清不解。
“她們?nèi)齻€昨夜就跪在祠堂了。現(xiàn)在,能專心些了嗎?”季懷硯壓抑著欲望,聲音暗啞。若是往日,他根本不會給江念清開口的機會,今日倒是難得多了幾分耐心。
見江念清不再言語,季懷硯輕輕握住她那只受傷的手腕,將她的手臂緩緩攤開置于錦被之上。
“待會自己護著手?!?/p>
他擔心忘情時刻,自己會不小心傷著她。
江念清咬住櫻唇,睜大的杏眼中滿是驚詫,卻再沒了說話的機會。
季懷硯深深吻住她的唇瓣,舌尖撬開她的貝齒,肆意攫取著她的氣息。
江念清本就不諳此事,每次都只能隨著他的節(jié)奏沉浮。
昨日她特意讓季懷硯看到自己那般凄慘模樣,只盼著他能稍加庇護,不再任人欺凌。
沒想到他動作這般快!
可心中不安又起,趁著季懷硯的吻落在她纖細的頸項間,她喘息著問道:“硯表哥,你怎么罰的她們?可有說是因為我?她們會不會知道我們......”
季懷硯動作一頓:“既然想我為你做主,就不必顧慮這些。”
江念清瞳孔微顫:“你......都知道了?”
“你臉上的掌印不重合,季云瑤只打了你一巴掌。下次有事直接與我說,不必再自討苦吃,明白么?”季懷硯的拇指撫過她紅腫的頰邊,聲音低沉。
說罷,不等她回應(yīng),季懷硯的吻已沿著她精致的鎖骨一路向下。
他修長的手指挑開她的衣帶,掌心撫過她每一寸戰(zhàn)栗的肌膚。
江念清在他身下輕顫,指尖不自覺地揪緊了身下的錦被。
季懷硯察覺到她的緊張,動作卻越發(fā)溫柔。
他含住她小巧的耳垂,低聲道:“放松......”
另一只手已探入她的衣擺,指尖在她細膩的肌膚上流連。
江念清仰起頭,喉間溢出一聲輕吟。
季懷硯趁機加深了這個吻,將她所有的抗拒都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