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歇斯底里的尖銳和無法掩飾的恐懼，“別問了！媽！

求你別問了！”眼淚如同決堤的洪水，洶涌而出，瞬間模糊了視線。她死死地捂住嘴，

壓抑著喉嚨里翻涌的嗚咽，身體順著墻壁無力地滑坐在地板上，蜷縮成一團，劇烈地顫抖著，

像一片在狂風(fēng)中即將徹底破碎的枯葉。

媽媽被女兒這從未有過的激烈反應(yīng)和巨大的痛苦徹底嚇懵了。她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看著女兒蜷縮在墻角，哭得渾身發(fā)抖，仿佛承受著無法言說的巨大折磨。她不敢再問，

巨大的心痛和無力感讓她也紅了眼眶，只能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蹲下來，伸出手，

卻不敢觸碰女兒顫抖的肩膀，只能虛虛地環(huán)著她，聲音哽咽著：“好，好，媽不問了，

不問了……乖，不怕，媽媽在……媽媽在……”小小的玄關(guān)里，

只剩下林溪壓抑不住的、破碎的嗚咽聲和母親無聲的心碎。冰冷的絕望如同實質(zhì)，

彌漫在狹窄的空間里。林溪病了。不是身體的高熱，而是靈魂的崩塌帶來的連鎖反應(yīng)。

她拒絕再離開自己的房間。窗簾被拉得嚴(yán)嚴(yán)實實，隔絕了外面灰蒙蒙的天光。

房間里只開著那盞昏黃的舊臺燈，光線黯淡，像一個茍延殘喘的微縮宇宙。她蜷縮在床上，

裹著厚厚的被子，卻依然覺得冷，一種從骨頭縫里滲出來的、無法驅(qū)散的寒冷。她不再看書，

不再碰習(xí)題，只是睜著空洞的眼睛，望著天花板角落里一片小小的、模糊的霉斑，

或者盯著墻壁上那盞臺燈投射出的、隨著她呼吸微微晃動的、巨大而扭曲的陰影。

媽媽送進來的飯菜，大多原封不動地端出去。水杯放在床頭柜上，涼透了也未必喝上一口。

她像一株失去了所有生機、正在緩慢枯萎的植物。只有偶爾身體不受控制的細(xì)微顫抖，

和那雙空洞眼眸深處偶爾掠過的、深不見底的恐懼，證明著她還活著。

時間在死寂和絕望中緩慢流逝。一天？兩天？林溪早已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

她的世界只剩下無邊無際的、冰冷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