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么多，不頭疼嗎！”蔣辰笑了笑，沒再解釋。陳勇的通透，在于他的簡單和堅定。

而賀興漢的復(fù)雜，則在于他的多思與搖擺。一夜無話。說是無話，蔣辰卻幾乎沒怎么睡踏實。

午夜時分，他猛地從硬板床上坐起，下意識地伸手去摸床頭的手機，摸了個空，

才在黑暗中喘著粗氣，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諝饫镏挥泻刮逗土淤|(zhì)肥皂的味道，

再沒有后世的喧囂。他，回不去了。次日清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

尖銳的集合哨就撕裂了軍校的寧靜。蔣辰幾乎是身體的本能先于大腦的反應(yīng)，

整個人從床上彈了起來。三分鐘內(nèi)，穿衣，將被子疊成豆腐塊，

用豬鬃牙刷蘸著青鹽胡亂刷了刷牙，動作快得不像一個二十一世紀(jì)的靈魂。

當(dāng)他跟著人潮沖到操場時，才真正體會到這所革命熔爐的森嚴(yán)。薄霧混著泥土的腥氣，

上百名學(xué)員已經(jīng)列隊完畢，鴉雀無聲，隊列站得筆直，像是用尺子量過一般。

每個人土黃色的軍裝上，都帶著一種被理想淬煉過的堅毅。蔣辰站在隊列里，

聽著自己胸膛里擂鼓般的心跳。上午的訓(xùn)練課，是實彈射擊。教官講解完要領(lǐng)后，

學(xué)員們便以班為單位，輪流上前。輪到蔣辰他們班時，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斜后方響了起來。“喲，這不是我們的‘理論家’蔣大學(xué)問人嗎？

昨日一番高論，真是振聾發(fā)聵。不知道這手上的功夫，是不是也跟嘴皮子一樣利索？

”蔣辰轉(zhuǎn)過頭，一個顴骨高聳、嘴唇削薄的學(xué)員正抱著胳膊，輕蔑地打量著他。

蔣先耘的記憶告訴他，這人叫方子敬，革新黨內(nèi)的激進派，最愛跟在賀興漢屁股后面，

整天把“純粹”掛在嘴上，對聯(lián)俄聯(lián)共的政策恨不得生啖其肉。昨天他和賀興漢的對話，

顯然已經(jīng)傳開了。“方子敬，你他娘的嘴里噴什么糞！”陳勇當(dāng)即火了，擼起袖子就要上前。

蔣辰一把按住陳勇的肩膀，讓他稍安勿躁。他看著方子敬，神色平靜：“方同學(xué)，

有話不妨直說。”方子敬見他不急不躁，反而像是被踩了尾巴，聲音陡然拔高，

引得周圍所有人都看...